当她叙述这件事的时候,我能看出来她的脸上呈现出的很多情绪。她的眼睛含着泪光,她的前额皱起,她的嘴唇有些颤抖,而且她看起来很害怕与退缩。
即使我很想和她一起探索这个问题,我还是想检查下她此刻的感受,简单直接地跳到故事里是既没有尊重到她该经历的步骤的,也没有尊重到我和她之间的关系。
她还想告诉我更多的故事,我打断了她。
我再次问她此刻当下的感觉,她看起来不知道如何回答。
再一次,她开始继续跟我讲故事,这次讲的是她以前做的关于一次流产的治疗工作。
我再问她的感受,这次她回答的是关于她的一个亲戚自杀的故事。
我打断了她。
即使这些故事都很重要,也有相关性。但简单地从这开始而不去关注她的当下简直等同于玩忽职守。
然而,聚焦于当下显然不是她有意愿做的事情。我也意识到一直逼着问她此刻的感受她也完全不想谈,即使那些感受是那么的强烈。
我也说了我不想去到故事里,我想与她一起留在当下。
所以我改变方向开始谈我自己。我告诉她当我难受时我喜欢旁边有人陪着。我想知道从她这里知道此刻我和她之间的合适距离是怎样的。她说:"还OK。"
在这个情况下,"OK"不是感受,而是一个评估。而且她这么快就声明,我不是很确定这是否是真的。
所以我建议做一个实验。我移着靠近她,又再移远一点,想找到和她之间合适的距离。不管我在哪里她都一直说"OK"。我让她告诉我针对每次我的移动她的感觉是好了一点还是差了一点,但是她看来很勉强,不情愿做出一个她到底想怎么样的姿态。
所以我就移到离她非常近。她说她紧张-很明显太近了。我又移远了,她说这回又太远了。然后我再移到在中间一点的地方,她说这次她感觉舒服了。
让她也要对治疗承担些责任很重要,否则我看得出来她要不完全跟随我想要的去做,要不就完全抗拒。
再然后我就在她刚才确认过的舒适距离和她一起坐着,询问她的感受,告诉她我感觉和她这样坐着很舒服,我没有强迫她说话。有时我会讲讲我的观察或者我的体验。更多的时候我会问她关于她的体验。她说她很孤单——我问有多少,她说50%。
我让她看着我,呼吸,和她的感受待在一起。
她做了一会儿,然后就往下看。在这些时刻我感知到她被牵向自己,去到她内在那个孤独的地方。过了一会儿我邀请她回到和我的连接上。
这样子持续了一段时间。
再过了一会儿,我问她的感受。她说"舒服"。我结束了这次个案。有个无声的世界,在那儿我们已经迈出了重要的几步。
你没办法逼迫来访者,要求他们变得真实,或者表现得好一点,或者承担责任。但是治疗如果不包含这些非常重要的促进措施就是浪费时间。我们必须和他们在一起,把他们尽可能多地带入他们愿意跟随的连接里。就如这次的个案,包括我自己工作的部分,如何往来访者的世界里架一座桥,找到此刻当下清晰而简单的连接,不被那些创伤的故事干扰,也不在来访者的行为层面做太多的工作。
我们所做的工作-她承认了她的孤单,而且让她觉知到她一直不愿意连接,这也许看起来很小,却很意义重大。她儿子拒绝上学和她自己趋于隔离的状态是平行的。把更多的觉知带进来对她是个很重要的开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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